人文关怀:文化产业可持续发展之道随着社会经济的不断发展,文化产业已经成为经济的重要支柱之一。但在追求经济效益的同时,如何确保文化产业的可持续发展,让人文关怀贯穿其中,成为业界应该关注的重点。首先,应该重视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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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厚,在河床上到底镌刻下了哪些词语?离别在这世间,湖南宁乡人,离别是分分秒秒发生的事,生于1930年6月,有些离别,1954年毕业于北哲学系。在哲学、美学和思想史方面均有所建树,就是永别。死亡好比凉爽的夏夜,代表作有《近代思想史论》《美学论集》《美的》《批判哲学的批判》等。
李泽厚生于1930年,莎翁这句话让死亡带着秋叶的静美与凉薄。父亲是在深秋季节和我永别的。平时心里涌动着很多念头,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美学热”中,总想着要多陪陪爸妈,李泽厚被青年人尊为“精神导师”,但往往以事情忙、社交应酬多为由给自己开脱,引领了一代年轻人的成长,其实很多时候是被虚度和发呆耗费着时间。父亲突然发作的一场疾病,他自己也在90年代的一次访谈中说,彻底粉碎了那些去陪他看山看水看老亲戚看老朋友的念头。父亲在医院昏迷半个月后,80年代每一个有思想文化追求的学生,吐尽了在人世的最后一口气。我明白,都是看他的书成长的。而一辈辈的学人正是从李泽厚这里,理解和认识如何用自己的专业来回应时代的精神危机问题。
这样的学术成就和审美品位离不开他长年的阅读积累,他将时间视为“生命本身”,坦言如果看了不值得看的书那就是在浪费时间,而读书也正是在培养和锻炼自己识别、估价的水平和能力,从而使自己更敏锐、更清醒、更理性——“好些学人一辈子缺乏判断能力,分不清谁对谁错,谁高谁下,总是跟着潮流跑,跟着时髦走。”
在李泽厚看来,读哪些书算是在浪费生命?鲁迅、张爱玲、沈从文、郭沫若、茅盾、老舍、巴金等现代作家哪些更值得阅读?今天就重读李泽厚先生的文章《关于现代诸作家》,他带给一代人的思想与审美激荡。
关于现代诸作家
李泽厚
我是顽固的挺鲁派,从初中到今日,始终如此。我最近特别高兴读到一些极不相同的人如吴冠中、周汝昌、徐梵澄、顾随等都从不同方面认同鲁迅而不认同周作人、胡适。这些人都是认真的艺术家和学问家,并非左翼作家和激进派,却都崇尚鲁迅,鲁迅不仅思想好、人品好,文章也最好。
我崇尚鲁迅,觉得他远超其他作家,包括超过张爱玲、沈从文等,当然也是郭沫若、茅盾、老舍、巴金等无法可比的。鲁迅具有他人所没有的巨的思想深度,又用自己创造的独特文体,把思想化作情感迸射出来,确实非同凡响。把张爱玲说成比鲁迅更高,实在可笑。艺术鉴赏涉及审美对象诸多因素的把握和综合性的“判断”,不能只看文字技巧。张爱玲学《红楼梦》的细致功夫的确不错,但其境界、精神、美学含量等等,与鲁迅相去太远了。要论文字,陀思妥耶夫斯基恐怕不如屠格涅夫,但他的思想力度所推动的整体文学艺术水平却远非屠格涅夫可比。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正在于他那种叩问灵魂、震撼人心的巨思想情感力量。
陀思妥耶夫斯基与屠格涅夫
就以鲁迅来说,我也只喜欢他的散文诗《野草》和一分小说,例如《孤独者》、《在酒楼上》等,年轻时读了很受震撼。《朝花夕拾》也写得好,也很喜欢。《肥皂》、《离婚》之类就不行。他的杂文有不可否认的文学价值,很厉害。我不喜欢他的《故事新编》,我觉得《故事新编》基本上是失败的。《铸剑》是《故事新编》中写得最好的,可说是唯一成功的。写作年代也较早,与其他各篇不同。
我不喜欢滑稽戏,包括不喜欢相声,总之,这也许与我的性格有关,只是个人的审美爱好罢了。留给我印象最深的还是深刻的作品。鲁迅的《孤独者》之所以震撼我,就是因为深刻,比《伤逝》深刻。《孤独者》主人公魏连殳那种梦醒之后无路可走的苦闷化作深夜中的狼嗥,让人闻之震撼不已,何等孤独,何等寂寞,又何等意味深长,那是极其炽热的声音,却是非常冷静的笔墨。两者相加,才能有这效果。
我并不喜欢鲁迅那些太剧烈的东西,那些东西相当尖刻,例如骂梅兰芳为“梅毒”,男人爱看是因为扮女人,女人爱看是因为男子扮,的确尖刻,但失公允,这只是一例而已。虽然读起来很过瘾,可是没有久远意义。鲁迅那些超越启蒙救亡的思想文字倒是有其长久意义,其人生感悟,是深刻的。鲁迅和冰心对人生都有一种真诚的关切,只是关切的形态不同。可惜鲁迅被庸人和政客捧坏了。鲁迅被抬得那么高,是在解放后,解放前只有一分人崇敬他,但不是解放后的捧法。
我不喜欢周作人,特别对现在有些研究者把周作人捧得那么高很反感。鲁迅那么多作品让我留下那么深刻的印象,周作人则没有一篇。周作人的知识性散文,连学问也谈不上,只是“雅趣”而已。我不喜欢周作人,归根结蒂还是不喜欢他的整体创作境界太旧,功夫下了不少,但境界与明末作品相去不远。境界正是由思想深度和情感力度所组成的。而思想和情感尽管如何超脱、超越、超绝,仍总有其历史和现实的根基。人们喜欢把二周(周树人、周作人)相提并论,我不以为然。
在现代作家中,我一直不喜欢两个人,一是刚刚说过的周作人,还有一个就是郭沫若。一个太消极,一个太积极。我从来就讨厌郭沫若和创造社,我从不喜欢喊叫的风格,创造社的喊叫既粗鲁又空洞。《女神》的喊叫与那个时代的呐喊之声还和谐,但我还是不喜欢。他那“天狗”要吞没一切,要吞没太阳,吞没月亮,我觉得太空洞,并不感到如何有力量。我对郭的某些(也只是某些)历史著作,如《青铜时代》中的一些文章以及某些甲骨考证很喜欢,可以看出他的确很聪明。我不喜欢喊叫的作家和作品,但并不等于我就非常喜欢完全不喊不叫的作品。例如周作人,他倒不叫唤,很安静地品茶和谈龙说虎,但我也很不喜欢。
2005,郭沫若《青铜时代》
我一直也不喜欢老舍。老舍多数作品流于油滑,甚至连他的最著名的《骆驼祥子》也不喜欢,看了这作品,使人心灰意懒。我记得是十几岁时读的,和鲁迅一比,高下立见。我不否认他的某些成功的作品,《茶馆》的前半相当成功,后面就不行了。但从总体上我不太喜欢。我很早注意到胡风对老舍的批评,胡风一点也不喜欢老舍。我读鲁迅,总是得到力量;读老舍,效果正相反。也许我这个人不行,总需要有力量补充自己。
文学界把茅盾的《子夜》这书捧得那么高,奇怪。《子夜》是政治意识形态的形象表述,它想在书中表达对当时社会最新的认识和回答社会的出路,然而,认识一旦压倒情感,文学性就削弱了。茅盾不满意冰心,正是不满意冰心没有改造社会的意识,只关注超越意识形态的“普遍”心灵。可是,如果人类心灵没有美好的积淀,能有美好的未来吗?老实说,要看茅盾的作品还是看他的《霜叶红于二月花》等。我以为《动摇》就比《子夜》好,当然这可能是我的偏见。《子夜》有一些片段很好,但整体不行。
巴金有热情,当时许多青年走向延安,走上反封建之路,并不是读了《宣言》,而是读了巴金的作品。但他的作品热情有余,美感不足,可以说是缺少艺术形式。
钱锺书是学问家,甚至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也无须来者了。他读了那么多的书,却只得了许多零碎成果,所以我说他买椟还珠,没有擦出一些灿烂的明珠来,永照千古,太可惜了。当然,这并不是否认他做出了重要的贡献,但把他捧得像神一样的,我觉得不可理解。对小说《围城》也是这样,我认为小说《围城》没什么了不起的,我真是硬着头皮看完的。他卖弄英国人的小趣味,不仅不喜欢,还很不舒服,这概又是我的偏见?!
1990,电影《围城》
八十年代的文学很有生气,很有成就,起点比五四时代和以后高多了。当代作家有点浮躁,急于成功,少有面壁十年、潜心构制、不问风雨如何、只管耕耘不息的精神和气概。作家不可太聪明,太聪明可能成不了作家。太聪明了,什么都想到、想透,想得很周全、精细,对各种事情有太强、太清醒的判断力,这样反而会丢掉生活和思想情感中那些感性的、偶然的、独特的、最生动活泼的东西。扭曲自己的才能去适应社会,既要作品得名,又要生活得好,有名有利,但这在创作上却要付出巨的代价,作家应该按自己的直感、“天性”、情感去创作。我觉得作家不必读文学理论,但可以读点历史、哲学等,对历史还是对现实有敏锐和独特的感受,保持这种感受才有文学的新鲜。
读文学理论的坏处是创作中会有意无意地用理论去整理感受,使感受的新鲜性、独特性丧失了。我希望我们的作家气魄能更一些,不必太着眼于发表,不要急功近利,不要迁就一时的政策,不要迁就各种气候。真正有价值的文学作品是不怕被埋没的。
(本文转载自“语言学人”公众号,摘编自《现代诸作家评论》1995年、《理念与情爱的冲突》1995年、 《与刘再复的美学对谈录》2009年、《彷徨无地后又站立于地》2010年、《共鉴五四新文化》2009年、《浮生论学》2002年等)
来源 | 凤凰网读书
责编 | 西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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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李泽厚 鲁迅 周作人 老舍 陀思妥耶夫斯基 张爱玲 郭沫若 巴金 茅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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