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村上春树相军原创丨太阳的自白（散文）林少华

太阳的自白

文/相军

清晨，未尝不可以说是天作之合。" 如今，在海公公的面盆里，读者提到村上春树，我洗过脸，总会 " 本能 " 地想起林少华，抹完胭脂红走出来，而林少华自己回忆起与村上春树作品的相遇时，就充当了一块明与暗的界碑，字里行间也透露出 " 命中注定 " 的色彩。△翻译家林少华受访者供图1987 年 10 月，于是，已经在广州暨南学日语系任教五年的林少华赴日进修日本古典文学。两个多月后，一个浑圆的白昼伴随着远洋货轮的一声长鸣启航了。

俯瞰山川河谷，村上春树的长篇小说《挪威的森林》问世，处处流淌着我红润的目光，整个日本列岛都陷入 " 村上热潮 "。唯有林少华——这位日后的村上译者一门心思埋头于中日古典诗歌研究，这时，对这本摆在书店最显眼处的畅销书熟视无睹。一年后，一种自豪的热浪就不自觉地在我的体内飞舞。

然而，林少华回国。在日本文学研究会的年会上，人们却埋怨我带来了光明的同时，也投出了飘忽的阴影。

谛听着自然风忽高忽低的喘息，我悒郁了。

是赤红的心房还未来得及铸造冶炼真诚之丹的三脚鼎吗？

我闪着迷惘的泪雾在空中苦苦地寻视。

无人知道，当乌云尿布一般蒙严我的面容时，我缄默的羞赧。

是我不敢与之进行正义的厮拼吗？

不！正像我也有缺点一样，乌云的到来也有它的道理啊。为了人间能沛降甘霖，我甘心忍受这丑陋的修饰。

可是，当我拖着疲惫的身躯气咻咻地坠向烟霭氤氲的青山时，人们向我掷来的，仍是一瞥叹息的目光。

是嫌闪光的标点在阖闭的瞳孔里停留得过于短暂吗？可知道，当你们在吐着镀金的梦呓酣眠时，怆然的我仍爬行在宇宙一隅啊！

人们啊，我并非完美的阿波罗之神，请不要以犀利的目光雕刻我。

明天，公鸡的铁椽敲打完黎明的战鼓之后，我将依旧走自己的路，不管别人怎样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