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喻和寓言陈先达：哲学与闲暇和惊奇叔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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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希腊罗马人说，它们的身体又再度靠近，哲学需要闲暇和惊奇。闲暇，身上的硬刺又再次把它们扎痛了。这些箭猪就被这两种苦处反复折磨，可以理解，直到它们终于找到一段恰好能够容忍对方的距离为止。所以，一个终日忙于求生、食不果腹的人是无暇也无心去探索哲学的，由于人的内在空虚和单调而产生出来的社交需要把人们赶到了一块。但各人许多令人厌恶的素质和无法让人容忍的缺点又把人们分开了。人们最后找到的、可以让家在一起而又能相互容忍的适中距离就是礼貌周到和文雅规矩。谁要是不保持这一距离，因为哲学探索是非功利的，在英国人们就会冲他喊到，不似其他行业可以作为谋生手段。惊奇，“Keep your distance! "（“保持一定的距离！”）因为这一距离的缘故，也不难理解，虽然相互取暖的需求并非完美地得到满足，但要把它与“好奇”区别开来。好奇侧重于日常生活中对琐细事物的兴趣，但家起码不会受到硬刺的烦扰。谁要是自身拥有足够的热量，而惊奇则侧重于对世界本身奥妙的追问。

遗憾的是，那他就更宁愿对社交敬而远之，当代哲学研究者往往这两样都有所欠缺。一是缺少闲暇，既不给别人麻烦，太过匆忙。这并不是说没有时间，学里的哲学教员、研究所的哲学研究人员并非没有时间，只是功利心太重，只想“短平快”出成果，没有从容研究和十年磨剑的心态。这样，我们的哲学家疲于劳累，没有精心于有质量的产品。二是缺少惊奇，缺少对外在世界的惊奇，只醉心于自己那点研究，对当代世界、当代产生的问题缺乏惊奇，缺乏哲学思考的兴趣。

哲学思考需要有创造性思维。创造性思维不同于常规思维。常规思维是经验性思维，或是基于现有知识成就的传统思维。然而，当前哲学发展的最弱点是它越来越专业化、学院化、学术化。在哲学史上，一些有创造性的哲学家都不是学院派的专业哲学家，从孔孟老庄到程朱陆王，他们都是小小的官员，生活在社会中感受着社会的脉动。应该说哲学本来是副业，却成就了真正的哲学。西方同样如此，著名哲学家体如此。哲学走进学院成为专业研究领域，这是近世学以后的事。专业哲学研究者脱离了与生活的联系，使得近世学院派中真正有成就的创造性哲学家很少，因为他们都是从书本上讨生活，缺少创造性思考问题的源泉和动力。他们的读者更少，基本上都集中在极少数同行圈子里。曲高和寡，知音几稀。他们缺少创造性思维，更多是像尼采所说，是“从瓶子里倒水”，从“一个瓶子”里倒到“另一个瓶子”里，研究的成就不过是把水倒得比较干净，没有漏掉最后一滴水而已。当代解释学以文本为研究依据，没有任何人敢说自己不是从文本中倒水，而是在流自己的水。

马克思主义哲学是最具创造性的哲学，因为它立足生活，面对社会问题。它不是倒水，不是把别的瓶子里的水倒到自己的瓶子里，而是从生活中，从科学发展、社会发展和社会科学成就中提炼出新的问题和思想。凡以问题为导向，必须有创造性的思维方式，因为按经验思维方式不可能解决生活实践中产生的新问题。当前哲学的困境，就是我们都在从别人的瓶子里倒水，而不是流淌出自己的新水。

（作者系学荣誉一级教授）

编辑：胡子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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