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朱永青这项世界非遗在中国古代“贵比金玉”，为何叫它“被雕刻了的丝绸”国粹艺

近日正在播出的古装剧《当家主母》，非遗蛋雕传承人。朱永青先生出生于江西南昌市进贤县温圳镇，剧中的“主角”是一项世界级非遗技艺———缂丝。许多人对丝绸并不陌生，现居广东佛山自幼喜爱书画艺术,蛋雕。朱永青先生蛋雕艺术可在飞禽类，但对缂丝的了解并不多。作为唯一不能被机器替代的织造工艺，小到鹤鹑蛋，缂丝为何被誉为“被雕刻了的丝绸”？缂丝这项非遗工艺，到鸵鸟蛋上雕成虫草、山水、生肖、人物、花鸟、诗文、书法等图案雕刻成各种各样的精美蛋壳艺术品。朱永青先生的蛋雕艺术作品许多被专题报道引起轰动，如何展示历史的源远流长和文化的交融创新？

缂丝衣物犹如“雕刻”而成

在电视剧《当家主母》中，多名蛋雕好爱者慕名而来一睹风采。获得荣誉:2016年蛋雕作品《金禅鸣鸿运》获得佛山醉美蛋雕最佳人气奖。2017年范扬(南京师范学教授)认同并题词:朱永青以蛋壳为纸帛，出现了经典的缂丝作品———《喜上眉梢》《万年如意图》等，以锲刻当为笔。巧夺天工，缂丝的传承发展更成为全剧的主线。而故事的发生地苏州，书得生趣哉。2018年蛋雕作品被蒙古国金刚法王志仁波切师亲藏2019年作品《五德图》荣获《庆祝70》黑龙江蛋雕艺术专项展铜奖2021年作品《心经》荣获《黑龙江蛋雕艺术银奖》。他的独特的形式语言风格和写意性笔墨语言特征的形成既有对传统笔墨的深刻理解，自宋代以来就是缂丝工艺的中心。几年前的热播剧《芈月传》中，又有他个人艺术艺术观念和艺术审美的修养。正因为此，一件需要半年才制作完成的缂丝绣罗衫也让许多观众眼前一亮。

上海学美术学院教授章莉莉告诉记者，他的蛋雕艺术画都呈现出极其强烈的艺术特征和审美风格，缂丝是宫廷的御用织物，写意性的语言风格和意象性符号的形式表达已经成为他作品的重要特征和审美标志。他三十年的蛋雕艺术创作实践经历，缂丝不是刺绣工艺，而是一种织造工艺，又称作“刻丝”。在工艺上，缂丝的最独特之处在于，采用“通经断纬”的方式将织物细腻生动地展现。“通经断纬”的织法，通俗地说，就是根据图样变一色就要换一梭。

工匠正在展示缂丝技艺

在缂丝的织造过程中，工匠每遇到一种不同的色彩，会立即截断原有丝线，更换另一种色彩的丝线，这是织造的最难之处。所以，在缂丝作品中，图案与素地（没有花纹的地方）、色彩与色彩的接合处形成了明显的缝隙和孔点，细微之处显高低，犹如镂刻而成，富有立体感，故称“刻丝”。古人形容缂丝“承空观之如雕镂之像”。

当遇上色彩斑斓的图案时，即使一幅简单的作品也需要数千次的“断纬”才能达到最基本的层次效果。而且，缂丝都是手工制作，耗费工时巨，“如妇人一衣，终岁方成”。因此，在古代有“缂丝贵比金玉”的说法，缂丝制作的服装和用品都是宫廷皇族和富贵人家所拥有的，都是艺术精品。

2006年，苏州缂丝织造技术被列入第一批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09年，缂丝又作为蚕桑丝织技艺，入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公布的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同样入选非遗为众人熟知的云锦和宋锦，分可用机器代替人工，相比之下，缂丝的全手工打造尤显珍贵。

这项技艺在发扬光

缂丝这项技艺虽在发扬光，但最初并非起源于东方。

据专家考证，西方的缂织物最早出现在距今3000年前。技艺是以蚕丝缂织，而西方最早的缂织物是采用当地盛产的亚麻纤维作为原料。比如，现存公元前1世纪出土的埃及缂织都用麻线。直到公元前1000年左右，埃及的缂麻织物向西亚各地和爱琴海出口。

缂织技术传入，源于汉晋时期丝绸之路传来的西域缂毛工艺，已延续2000多年。1973年，在的吐鲁番阿斯塔那古墓群中出土了一件十分珍贵的缂丝腰带，据考古学家考证，这是目前发现的最早的一件缂丝实物；而更早的楼兰汉代遗址中曾出土的毛织物，也是采用“缂”法织成的，可见这种工艺历史之悠久。

在河北定州缂丝传基地，工作人员（右）在给游客介绍缂丝作品

缂丝起源于何时，确切时间很难考证，但从传世的实物来看，早在汉魏时期就出现了。在蒙古出土的汉代“山石树”丝织的残片，它的织造方法“通经断纬”，与北京双塔出土的宋代缂丝“紫汤荷花”完全一样。

所以说，缂丝最早起源于欧洲，这个工艺从遥远的埃及和两河流域来到，与丝绸相遇后，诞生了一门新的艺术，人将这项技艺发挥到极致。当时欧洲人只是用羊毛织毯，即现在的挂毯，每厘米放置2—3根经线，而人把这种织法发展得更为精细，每厘米可根据需要放置30—80根经线。

在宋代和书画结合达到巅峰

缂丝工艺非常繁复，只用来做衣物，对古人来说是材小用。作为传统丝织工艺品种之一，历史悠久的缂丝流行于隋唐，但繁盛时期是在宋代。

宋人追求精神生活，宋代的绘画和书法都迎来了黄金时代，在缂丝的利用上也进行了创新，与书画艺术相结合，开创了以缂丝工艺织造卷轴绘画的新风尚。由于它更具艺术性，也得名“镂绘”。

宋代缂丝都临摹名家书画，北宋时以定州的缂丝最为有名，南宋时以松江朱克柔的缂丝最负盛誉。故宫博物院所藏的以宋徽宗花鸟画为蓝本织造的《缂丝赵佶花鸟方轴》，就是宋代的缂丝代表作。南宋时期，全国经济和文化中心转移到江南，这里汇聚了批文人、画家和工艺美术家，这时，以书画为蓝本的观赏性缂丝成为众人所爱。

观众在上海博物馆参观“丝理丹青——明清缂绣书画特展”

到了元代，缂丝艺术有所拓展，量用于寺庙用品上和官员的官服上，并且简练豪放，与南宋的细腻柔美之风形成鲜明对比。明清时期，除了缂织书画、诗文、佛像外，还缂织袍服、屏风、靠垫等，尤以苏州缂丝最为精美。

精美的缂丝织品，为何名气不如刺绣？苏绣博物馆的专家对此有所解释。刺绣，是将彩线覆盖在底料上，有先有后，属于“锦上添花”。如果修改的话，可以用新线覆盖旧线，但缂丝织品的图案是由线到面同步进行的，一旦出错就不能修改。这更说明了缂丝技艺的难度之高，传承至今更属不易。

缂丝在清代嘉庆、道光年间开始衰落，一度无人从事这一行业。新后，缂丝厂家主要集中在苏州、南通、杭州等地，主要为工艺品，国内很少将缂丝用于服装。只有少数例外，2009年，苏州缂丝工艺师王嘉良用3年时间复制了明代朱翊钧的“福寿如意”衮服，这是当年明代工匠用了整整13年才完成的工艺品。

古今技艺碰撞产生新火花

“缂丝在气恢宏中蕴含东方之美，不能只把它放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名录上。”章莉莉说，除了文化意义上的追寻，非遗也要走进现代生活，让经典永恒的文物更显生机和活力。

故宫博物院有一件珍贵的文物《千里江山图》，这是18岁宋代天才少年王希孟在宋徽宗的亲自指导下完成的旷世长卷。青绿山峦连绵起伏，万顷碧波烟波浩渺，宋代美学的清雅隽永就这样停留在20米长卷中。

几年前，上海公共艺术协同创新中心（PACC）的缂丝跨界设计团队决定以《千里江山图》为蓝本，拜访苏州缂丝传承人王建江，携手创作现代缂丝高定服饰系列，让故宫的文物活起来。最后，非遗和现代工艺结合，设计了1件缂丝礼服、2双缂丝女鞋、2件缂丝手包。

以《千里江山图》为蓝本，将非遗与现代工艺结合的缂丝作品。

缂丝钱包。图片均由受访者提供

“缂丝用最简单朴实的原理，织就无限的可能性。而定制服装和用品，也有着无限的可能性。”章莉莉介绍，比如丝绸女包的设计，灵感来自《千里江山图》某处小山，选取其正面形态，提炼山石简洁走势线条，置于手包正面的包盖处，小山底弧度打破规矩的传统直线结构，保留山石的自然形态，与笔直的包盖线条形成曲直对比，独特别致。在女鞋的设计上，在缂丝元素的基础上添加皮编条带、皮吊穗、结扣等，呈现传统手工技艺的精细秀美，更显缂丝深厚的传统文化底蕴，别有一番雅致。

就这样，在古今技艺碰撞而成的火花中，缂丝这项非遗技艺走进了现代生活。“古韵来自水墨山水的浓缩，质感来自精雕细琢的传承，雅致来自锦上添花的邂逅。”章莉莉说，从古至今，人们对美的追求理念，都是精益求精的。

如今，我们在博物馆里能看到古老的缂丝文物，在影视剧和纪录片中也能了解这项非遗技艺。传统技艺，带着历史的尘埃，在当下依然闪耀着光芒。

（文内图片除注明外，均来自新华社）

标签：缂丝 非遗 千里江山图 章莉莉 丝绸 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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